作者|唐棠

来源|开绘啦（ID：kaihuila2018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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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过讨论绘本的结构和呈现形式，我们已经了解图画在绘本中的重要性以及绘本对图文关系的要求，甚至也存在完全不依赖文字的“无字书”。但优秀的绘本是图画的艺术，更是文字的艺术。

因为绘本中留给文字的篇幅并不是很多，所以每一个文字都是经过艺术家们精雕细琢，字字饱含着作者的丰富情感和理性认识。这样的文字，才最能打动人心，最能打动人心的文学，才是最好的文学。

《第一次上街买东西》是一本生活类绘本，却有很强的故事性，让我们一起看看这本书的文学性体现在哪些方面？

在绘本不止有语言，还有绘画，绘本的文学性不仅存在于语言层面，也存在于绘画之中。《第一次上街买东西》这个故事虽然对大人来说是件小事，但是对孩子来说却是很紧张的故事。非常到位的表现出了一个孩子的心理和行为。除了故事写得好，画面中更存在文学语言，比如这本书的封底就充分体现出来了，继续在讲着故事，使这个故事更完整、圆满。也可以读出更多作者想要传达的信息。

封底的画面是对整个故事做的一个有力的收尾——美伊克服种种困难，终于完成使命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。画面中，妈妈用美伊买来的牛奶喂小宝宝，美伊坐在妈妈身边，妈妈为她擦破的膝盖做了包扎，美伊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将一只脚搭在妈妈腿上，这个动作设计蕴含了作者对幼儿成长独特和深刻的理解。

美伊一个人去买牛奶，克服了很多困难，妈妈为她骄傲，美伊自己也感到自豪，但这样渴望和成就感，只是美伊愿望世界的一方面，那另一方面就是还想在妈妈面前撒娇，得到妈妈的疼爱。封底画传达的就是这一信息。作者最可贵的是她看取幼儿心灵成长的目光是双重的，也就是表现了美伊的自立这一成长之后，不忘美伊对妈妈的依赖，这就洞察了幼儿的复杂、多元的心理世界，能够引起幼儿读者的深深共鸣。这样的绘画设计是极有文学的质感的。

故事儿童文学就是故事文学。所以儿童文学不论是什么文体，都强调故事性。前面介绍、分析了《 第一次上街买东西 》的绘画的文学性，接下来我们看看这本绘本的文字故事的文学性，看看好故事长得是什么样子。作为写实故事，真实性是必然要求。一个五岁的幼儿一个人．上街买东西，妈妈一定会不放心。对美伊妈妈的不放心和嘱咐，作家不是直接交代，而是采取间接表现：“美伊答应妈妈做到两件事：一是小心路上的车子，二是别忘了找钱。”美伊把妈妈给的两个一百元硬币“紧紧地”攥在手心里出了家门。

走不一会儿，就遇上了“像风一样”冲过来的自行车，美伊“连忙紧紧地贴到了墙上”，这是兑现了对妈妈的一个承诺。接下来，作者安排了一个与成长主题相关的情节一一美伊“遇上了伙伴阿友”。这一笔暗示出一个人帮妈妈买东西，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。写阿友，作家用了两个“啊”，写了两次瞪圆了眼睛，而且“啊”一次比一次声音大，眼睛一次比一次“瞪得更圆”。这虽然写的是阿友的惊叹，但也折射出比阿友个子还矮一截的美伊自豪的心情。

接下来的情节是，美伊因为急于赶到商店，跑了起来，结果摔倒在地，她爬起来后，不顾自己膝盖的伤痛，首先做的是找回掉落的两枚硬币。这一笔写出了美伊内心的责任感。

美伊来到了商店，店里却空无一人。她“大声喊了起来”美伊努力地说出“我要买牛奶” ，“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很小”。

第二次，她“大声喊了起来”，却又被“轰隆隆”的汽车声给盖住了。一个叔叔嚷了一声“买香烟”，小店的婆婆才终于走了出来。买香烟的叔叔走了，美伊赶紧说“我要……”

结果又被一个买面包的胖大妈挤到一边。胖大妈与婆婆说了好一阵子话，终于走了。

而婆婆也要走回里屋．这时，美伊大声喊了起来：“我要买牛奶！”“声音大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”。婆婆转回身，这才发现了美伊这个小顾客，然后连连道歉。

“美伊松了口气。‘啪哒！’一直忍着的一滴眼泪掉了下来。”美伊“把手心里攥得热热的钱递了过去，接过牛奶，转身猛地跑了起来。”经过那么多的惊吓、委屈，美伊己经把答应妈妈的第二件事“别忘了找钱”给忘记了。

这一段商店里的描写，真实、细腻地表现出了五岁幼儿独自一人买东西，是一种历险性经历和严苛的考验。这段描写暗含了“三段式”表现，即美伊喊了三次“我要买牛奶”，每一次都很不容易。作者生动地写出了美伊是拼尽全力才战胜了困难，经受住考验的。这些有力量的笔墨赋予了故事“成长”的质感，显示出作者真是写故事的高手。

与情节相辅相成的图画更是富有细致入微的生活情趣，烘托出小主人公们每一点心理变化和情绪流露，显得分外动人。作者完全依从幼儿看世界时的视线高度，以及小心灵的情绪感受，来描绘生活环境中的细节和情趣，不仅让每个读故事的孩子欢喜不已，也让每个曾是孩子的大人产生深深的共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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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|林安琪